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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幻梦异侠] 春江花月夜(可爱多的粉丝 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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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9-12 14:45:3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 序章
  
   战国,秦晋交界的群山中,一个稚气的童声至茂密浓翠的山林中传来。
   “爷爷,我好累啊,咱们能不能歇一歇啊?”
   “乖孙啊,过了这座山就是魏国的边境了,把你带到你父母家,爷爷也就能安心了。”说话的老人眉须皆白,树枝一样干瘦的手臂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。
   唉,当初把这孩子带到少梁居住,就是怕家住边境不甚安全,可是哪曾想,近年来秦国势力不断壮大,少梁以西战乱不断,以前以为是铜墙铁壁的少梁城,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,十年河东十年河西,天下局势如风云骤变,怪只怪生不逢时,偏偏生在战国,人命贱如蝼蚁。
   眼看着乌云如墨,山雨就要来了,老人弓着背,加紧赶路,眼前的羊肠小路,蜿蜿蜒蜒不知要通向哪里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  “爷爷,爷爷,我走不动了!”男孩小小的步伐实在是跟不上他的爷爷了。老人望着阴云密布的山顶,又回头看看孙子晶亮的眼睛和疲惫的小脸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  “来,爷爷背你!”老人说着放下身上的背篓,把孙子小小的身体放进去,又吃力的背了起来,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。而小小的男孩一被放到背篓里就进入了梦乡,实在是累得坏了。
  
  老人不知走了多久,路已经越来越窄,草丛越来越茂密,而雨也眼看将至,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潮湿的味道。
  这时,孙子在背篓里醒了过来,幽幽的说:“爷爷,停一下,草丛里有东西在叫我。”
  老人虽然耳背,但是能把孙子吵醒的声音怎么也是该听得到的,“乖孙啊,你听错了,哪有什么声音啊?”
  男孩偏偏不听,在背篓里直要下来,把竹篾的背篓摇个不停。老人拗不过他,只好放他下来,自己坐在地上休息一下。男孩甫一落地,就马上跑向旁边茂密的草丛中去。
  “回来啊,草丛里有虫蛇。”老人见状急忙叫道。
  话音未落,男孩已经回来了,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,狐狸的皮毛上全是鲜血,像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一样,红色的血衬得那雪白的皮毛更是亮丽动人。
  狐狸的嘴一张一合,还有一丝生气,也许刚刚就是这呼救一般的小嘴吵醒了孙儿吧。
  爷爷见了很是高兴,他这个年纪的人确是见不得死亡的,要是没有人发现它,这只小狐狸难保不又被谁逮了果腹了。
  祖孙俩乐呵呵的给小狐狸包扎了伤口,继续赶路。男孩把小狐狸背在自己小小的背篓里,一路上竟哼起歌来。
  山顶层层的乌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样厚重了。
  
  眼看快到山下了,山雨欲来,男孩牵着爷爷的手,一路说个不停,“爷爷,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哩,是叫雪儿还是叫冰儿呢?”,“爷爷,你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呢?”
  老人呵呵的笑着,不去理会他幼稚的小孙子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5:53 | 显示全部楼层
  这时,越来越宽阔的路上出现了一队巡查的士兵,走到祖孙俩面前停了下来。“你们这是去哪里啊,前面就是晋国的边境了,还不快回去?”
  “我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啊。老汉这是带着孙儿投靠他们去的。”老人见了急忙说道。
  “什么村子,这附近早就没有村子了,你们是想叛国是真的吧?”其中一个兵士大声呵斥。
  什么?没有村子了?那他的儿子媳妇,难道也淹没在铁蹄中了吗?老人听到这样的消息,一时已经悲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  可怜这小小的孙儿啊,还没有赶到父母家就已经成了孤儿。
  “最近国家战乱,叛国的人太多了,我们就是在边境巡查的,一旦发现有百姓不安分守己,就格杀勿论。”士兵们开始觉得不耐烦了。
  “不,我们没有,没有啊,我们马上就回去。”
  “回去?回去还要大爷们押送呢,你再跑回来怎么办,我们可没有时间来回盯着你们!”其中一人说着,手起刀落,一剑就刺进了老人的胸膛。
  变故是如此之快,以至于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就已经倒在了地上,混浊的老泪自眼角滑出,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。
  耳边听着孙儿在叫,爷爷!爷爷!啊,让他多听一下也好啊!
  “乖孙啊,爷爷照顾不了你了,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!”他想说却说不出,话到嘴边都变成血沫喷了出来,眼前孙子的小脸越来越模糊。
  突然脸上一热,孙子也没有了叫的声息,老人知是小孙子也难逃毒手,心中一痛,就此气绝了。
  男孩小小的尸体趴在爷爷的尸身上,祖孙俩就这样陈尸路旁。
  
  那帮兵士继续走着,“今天又杀了两个叛国的,回去可以和头交代了,哈哈哈!”
  雨,突然间就夹着雷气势汹汹地下来了,在山路上蜿蜒成一道道沟渠,夹着祖孙俩鲜红的血液。真是宁为太平犬,不做乱世人。
  
  只有孙子小小的背篓里,一双晶亮的眼睛透过雨帘向外望着,如泣、如诉……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6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  第一章
  
   1、“现在国家百废待兴,正是朝廷招募贤才的时候,我等同僚正是赶上了好的时候啊。”
  碧绿的河水之中,一艘小船正载着赶考的学子往东京城的方向行去,中间一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,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辉。另外的一些书生也在高声附和着,在这个年代,只要一旦科举高中,就可以一步登天,步入仕途,就此可以和窘迫的生活告别。为首的书生得到这样的响应很是高兴,眼光一瞥,却看见一个呆人趴在船舷上,对他的慷慨陈词无动于衷。
  “同窗的王子进,你对我的话没有什么想法吗?”被叫做王子进的人回过头,一脸沮丧的样子,“有有有啊,道然兄啊,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,我觉得非常正确。”
  那个叫做道然的书生听了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。
  却听王子进接着说道:“你讲的道理我是都懂的,就是不懂的是,这湖边绿柳如烟,华盖如亭,又接近京城,怎么就没有一位佳人呢?”
  
  他的话一出口,换来一船的人哄堂大笑,连摇船的艄公都忍不住的摇头。
  .王子进却不以为然,打开折扇跺着步子走到船头,长身而立,“古来功名皆粪土,从来真心人难求。”
  这话说完,又换来一阵哄笑。
  众人正笑闹着,王子进却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,头歪在一侧,僵住了不动,过了一会,亦步亦趋,径向船尾走去,众人停住了笑声,只觉奇怪,一起望向那边。
  只见堤岸边,绿柳旁,一个白衣的人亭亭玉立。但见黑发如云,肤白胜雪,执一纸扇掩面,虽看不清眉目,却也知是一位佳人。
  
  “喂,你快回来!前面就没有路了!”众人见王子进一会儿功夫已走到船尾,不禁连连惊呼。
  可是王子进只觉得自己是走进一副绝美的画中,里面是人面桃花,是一番诱人的景致,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   只听 “扑通”一声,他终于掉进了水里,慌忙中喝了两口水,还不忘喊着:“折扇,我的折扇呢?”等会见了美人,没有折扇怎么行呢?好歹也是个文人,不能丢了风度啊!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6:37 | 显示全部楼层
  船上的人见他还是深黯水性,都放了心,跟着在上面起哄:“王子进,快游啊,游到美人身边去!”、“快啊!快啊!搏美人一笑去啊!”
  王子进在下面受到鼓舞,也不觉得是讽刺,真的奋力向岸边游去,又觉得长袍浸了水,太碍手碍脚,脱了;发冠也挡眼,摘了。
  心里一门心思只是那倾城的容颜了。
  越来越近了,真的是位佳人啊!柳眉如黛,发亮如丝。好像,好像还在冲他笑啊。王子进见了更加精神饱满,几下游完了剩下的路程。
  那人在岸边等着他,见他快到了,竟伸出一只玉手,要拉他上岸。
  王子进见了面前那修长的一只手,不紧有些犯窘,孔老夫子都说了,男女授受不亲,他怎么也是读过圣贤书的,怎能如此唐突了美人啊!还在犹豫呢,那手又招了招,如柳枝拂面,柔弱无骨。
  
  不管了!什么伦理道德,都不如眼前的景致诱人!他想着一把就抓住了,那人很轻巧的就将花痴王子进一把拉上岸。
  咦?这个美人的手稍嫌硬了些,大了些啊?还有这力道,好像自己也比不过啊?但见眼前一张桃花脸,虽然有点英气,却掩不住眼波流转的媚人风情。
  王子进整了一下衣服,拎着被水浸得松松垮垮的折扇,赶紧鞠了一躬:“多谢佳人救命之恩,小生江淮王子进,这厢有礼了。”
  只见佳人一双晶亮的眸子注视着自己,这样的眸子,如泣、如诉,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  正愣神间,就听佳人开口了,不是想象中的温言软语,却是一把清亮的男声::“村野之夫胡生在此有礼,请问王兄有何贵干?”
  
  王子进听了立刻瞠目结舌,脚一软,本就站在岸边,竟不着力,又“扑通”一声跌到水里。
  这次是真的沉了,不仅是身体,连心也沉到了冰凉的湖水中,隔着荡漾的碧波,怎么见这胡生的笑容中竟夹着一丝狡黠呢?
  湖水很凉,他眼前一黑,竟觉得很久很久以前,似乎也在冰凉的水里躺过,也有一双晶亮的眼,这样注视过自己……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7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  2、待得王子进再次醒来,却是在温暖的船舱里,周围一干学子正在把酒言欢,行诗对句。
  此时天已晚,红烛摇曳。王子进看了看身上干爽的衣服,又看了看一干与平时并无二致的同僚,下午的事,原是南柯一梦。
  还好没有发生过,不然真是出了大丑啊。可是那样的人,真是美啊,就是可惜美梦到了最后怎么变了噩梦呢,要是自己能够控制梦境,将那少年换做佳人,哪怕一辈子在那梦里醒不来也是心甘情愿了。
  正想着,他那个叫道然的同窗发现他醒了,忙叫道,“快看啊,我们的唐突公子醒来了!赶快把胡公子叫进来,让他们来一个执手相认。”
  听了这话,王子进心中是一片冰凉,现在只想一头睡过去不再醒来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——他所熟悉的哄堂大笑又在包围着他了。
  
  道然的话音刚落,就见一只折起的扇子撩起了船舱的竹帘,正是今日下午的那位翩翩公子,依旧白衣胜雪,剑眉入鬓,见到王子进,不仅失声一笑,做了一个揖,“小生胡绯绡,字炎天,见过王兄了。”说着,嘴角还有掩不住的笑意。
  王子进心中不快,这分明是在揭他的短,“长得如此雌雄莫辨,还偏偏取了个雌雄莫辨的名字,我叫王子进,字莫离。行了吧,没事跟着我们干吗?”
   “唉唉唉,我说子进,这你就不对了,这位胡兄今天是在岸边等咱们这条船,也是要去赴考的,谁会知道你比船跑得还快呢。”
  道然跑来打哈哈,却又引来一阵哄笑。
  
  接下来一干学子都围着那个胡绯绡转,因为不管他的名字多么拗口,不管他长的有多么像女人,在他们知道他是山阳书院的学子以后,就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,尽出鸿儒的山阳书院啊,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去受教呢,完全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。
  那个胡绯绡竟然还会相面,“你啊,这次必进三甲,一定要清廉为官,要不然恐老来无福啊。”他摇头晃脑的指着道然。
  那边王子进听了心猿意马,我呢?我将来会不会得到一位如花美眷,陪我共度今生呢?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7:54 | 显示全部楼层
   经他这样一说,真的有人动了心,哪个投考的学生不是为了功名而来,而且都觉得自己将会高中,立时就有人去添了单子,还有人本没有几分胜算,但见他人也添了,不肯输人一口气,也去添了。
  王子进刚要跑去凑数,就被旁边的胡绯绡一把拉住,“王兄,还是算了吧,我们改投别家去吧。”
  又冲那边道然喊:“道然,莫要为了一时之利耽误了一生啊。
  
  走出客栈的竟只有三人,王子进问道:“胡兄,敢问为何不让在下投宿啊?”
  胡绯绡笑道:“王兄啊,你要是真的能考取功名,那文曲星自会帮你档灾接福,依你现在的八字,怕是与功名无缘啊,真的硬考,搞不好还要折阳寿。”
  顿了一顿又道:“况且这家客栈邪门的很!”
  “邪门,哪里邪门啊?我怎么看不出来?”王子进仔细的端详身后的客栈,宾客盈门,不见异状。
   “你没有听到里面有好多人哭的声音吗?”道然奇道.。
  胡绯绡对道然笑笑,“然也,然也,里面怨气太重啊。”
   “什么哭声啊,我没有听到啊?”王子进赶紧提了袍角跟上两人,只觉头皮发麻。
   “所以说你八字不好,没有趋吉避凶的意识。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8:22 | 显示全部楼层
  4、 “王兄,你看那家客栈怎么样啊?看起来很舒适华丽啊!”胡绯绡指着不比刚刚的鸿福客栈小多少的一家。
   “我看还是算了吧,胡兄,我们毕竟只是一届书生,不该如此奢靡吧。”王子进看了一眼那金字的招牌,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,话里都没了底气。
   “这怎么行啊,既是投宿,怎可没有了香软床榻和锦缎的被褥呢?”他说着就一摇扇子,走进大门,王子进拗不过他,只好也跟了进去。
  客房的床上果然铺着锦缎被褥,香软诱人,胡绯绡见了,欢呼一声就窝进被子,眯着细长凤眼,甚是享受。
  王子进见状不由笑着摇了摇头。
  
   是夜,王子进在独自挑灯夜战,正不知该如何下笔,就听房门轻响。
  那边一直窝在床里的胡绯绡,一听到声音,马上跳起来冲向房门,再返回时,手里抱着荷叶烧鸡和两坛黄酒。
   “王兄,人生得意须尽欢,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?”他把酒坛和烧鸡往桌上一放,就大快朵颐起来。
   王子进见今日是学不成了,再瞥一眼旁边吃得正欢的胡绯绡,当下双手呈了自己的文章给他:“胡兄乃山阳书院的才子,可否助小生一改文章?”
   胡绯绡也不客气,一把抓过,洁白的纸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油乎乎的手印,“嗯嗯嗯,还好啦,就是词藻过于华丽,易流于不实。”
  还不忘了再啃几口鸡吃。
   “那个、那个,胡兄……”
   “怎么,我的评价不够中肯吗?”
   “不敢、不敢,胡兄所言极是,是胡兄将我的文章拿倒了……”
   “…… ……,反正都是可以看的,王兄不必过于拘泥于小节。”
   这是不拘小节的事情吗?不管了,总之今夜是学不成了,王子进伸手就拿起鸡腿和他一起吃起来。
  
   两人把酒言欢,一直喝到半夜,胡绯绡甚爱吃鸡,中途又叫了两只。待到窗外更夫已报三更时,他才晃晃悠悠走向卧榻,一栽头就睡了进去。
  王子进不禁摇头轻笑,一个大男人,竟如此不胜酒力。
  他洗漱一下,便也要去睡了。
   等他回来,却见锦缎的被子竟是瘪瘪的,不像有个大男人睡进去的样子,不禁心生疑惑,一掀被子,里面竟是一堆衣物,正是胡绯绡刚刚所穿那套。
  王子进见状不由诧异,这人怎么如此怪异,出门竟脱得这样干净,难道是光着身子出去的吗?
  正想着,突然见那团衣物竟动了一下,把王子进吓了一跳。
  他左右望望,拿了红烛回来,小心的揭开衣服的一角,竟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蜷在里面,在烛光的辉映下,看起来不是很小的东西。
  “啊!”王子进被吓得失声尖叫,手一抖,烛泪竟滴在那东西上面,他回头就喊:“店家,店家,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,养的宠物怎么跑到客人的床上?”
   喊了两声,再一回头,却见一个人正光着身子坐在床上,眼带桃花,长发及腰,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,却不是胡绯绡是谁?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8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  王子进见了,不禁心神一荡,一想他是男的,马上就敛了心神,连忙叫道:“胡兄,赶快下来,那张床不干净,刚有大狗睡过。”
  接着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,这一拉不要紧,触手甚是滑腻,却是拉了一手尚未干透的烛泪。
  这一惊非同小可,再傻的人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王子进只觉两腿虚软,一下就坐在了地上,指着面前的人颤声道:“你、你到底是人是鬼啊?小生此世从未作孽啊……”
  
  胡绯绡找了一件袍子蔽体,缓缓走到他面前。
  王子进见他靠近不禁又向后爬了两步,心中暗想逃生之途。
  “看来你是将我全都忘记了,你一向贪吃,不会连孟婆汤都比别人喝多了许多吧?”胡绯绡在烛光下幽幽说道。
  “你是说你不会害我?”王子进听到这话,一颗心又放回肚里。
  “说来话长,我本是千年前得你救助的一只小狐,可是你连着七世都是暴死,若这次再不能得善终,怕是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了。”
  “啊?那我要怎么办啊?”王子进这才相信他所说的相面。
  “过去你曾负我一路,现在我将佑护你一生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”胡绯绡说着一个头就磕下去。
  “胡兄,不必如此多礼啊,真是担当不起。来来来,赶快起来吧。”王子进见状急忙上去搀扶他。
  “子进,以后你就叫我绯绡吧,我不喜欢前面那个姓氏。你我日后兄弟相称。”
  “好好好,只是这名字偏向女子,可否考虑一下……”王子进还没说完,便见绯绡在冷冷的斜视他,另一半的话就此咽进了肚里。
  
  他怎么能够知道,千年以前,曾有一只小狐在竹篓里呆呆的望着满地的鲜血,那血水混着雨,蜿蜒成一道道小河,宛如谁家的红绡凌乱的撒在地上。
  那是一生也难忘的景致,一世也抹不去的心痛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9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  第二章
  
   1、离科考之日已所剩无几,王子进足不出户在尽着最后的努力。和绯绡相处几日,竟是相安无事,他真的如一只狐狸的秉性,每日只是吃睡,尤其是喜欢吃鸡,一日能吃下几只,王子进也渐渐的不如当初那样害怕了。
  “绯绡,你就不能陪我用功一下吗?你在那边逍遥快活,我在这边苦读,真的是很痛苦的啊。”王子进见他又在床上休息,不由抱怨。
  “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,你莫要贪图功名,那皆是红尘粪土,你命里也没有如此福缘。”绯绡听了很是不以为然。
  两人正说着,突然楼下喧哗声大做,还夹杂着小孩尖叫的哭声。
  “走走走,我们去看看去。”绯绡听了一跃而起,拉起王子进就往外冲去。
  “你、你、你没有听过说割席断交的典故吗?君子应能不为外物所诱……,唉唉唉,那也要等我整整衣冠啊……”
  
  楼下是一队官府的人马,正抬着一具尸首往回走,路上很多老百姓围观,使队伍寸步难行。
  “唉呀呀,怎么又死了一个啊,又是鸿福客栈吗?”、“好像听说是考生,累死的……”、“为了那点银两,这值得吗?”
  
  鸿福客栈?王子进听了,急忙一把推开人群,只见破落的草席上躺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人,双目圆睁,一副像是见了什么可怕东西的惊恐表情,虽然脸已扭曲得变形,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同来赴考的一个叫做宝财的江阴人。
  “宝财、宝财!”王子进慌忙叫嚷,前两日还是活生生的宝财,还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的宝财,怎么再见面时,竟会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呢?
  这个世界变化竟是如此之快,让人无法相信,宝财是不是也不能相信呢?所以死也未能瞑目。
  王子进一时心酸,呆立在街边,不知所以。
  那队人马渐行渐远,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不见了踪影,一样的东京城城,一样的灯红酒绿,现下在他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繁华。
  
   “宝财真的是劳累过度死的吗?怎么像是被吓死的?”王子进回来后无精打采的歪坐在客栈的椅子上,他已经无心看书,只要一翻开书页,白纸黑字就会变成宝财惊恐的脸。
  “那是元神被吸走了的缘故,那家客栈估计有什么妖怪在修行。”绯绡听了不以为然的回答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49:20 | 显示全部楼层
  “妖怪?妖怪怎么跑到闹市里来修行?”王子进前几日还不相信妖怪的存在,现在已经笃信不疑了。
  “因为活人多啊,可供吸食的元神也很多。而且,客栈那种地方足够大,人也足够多,那充足的人的生气,足以掩饰住妖气。”
  “绯绡,绯绡,你的本事是不是很大啊,我们一起去把那妖精杀了吧。”王子进一听更加坐不住,他的朋友们大多住在鸿福客栈里,怎能任凭他们置于险境呢。
  “还是过两日吧,现在去不是时候。”绯绡懒懒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,显是不愿帮忙了。
  “人命关天,再耽误下去就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啊!”王子进见状不由气急。
  “现在科考尚未结束,里面人气鼎盛,妖气已经被完全的掩饰住了,不知哪个才是真身,等过得两日,人散得差不多了,再去不迟。”绯绡说着,人已经完全窝到被子里了。
  王子进只觉一阵沮丧,转身走出房门。
  为什么?也许他不是人吧,他不是也认识宝财吗?一起赶了那么久的路,为什么死亡在他那里就是如此微不足道呢。还是他自己,太过于多情,多情总被无情扰。
  
  他在路上不知走了多久,恍惚中一抬头,却见面前是雕檐画柱,两个一人多高的灯笼赫赫生辉,中间的牌匾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-“鸿福客栈”。
  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?昔日看得是富丽堂皇的漆红柱子,现在看了竟像是猩红的血色,触目惊心。
  但见客栈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,宾客盈门,一副热闹繁华景象,哪里像妖怪的巢穴?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王子进想着把心一横,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一撩袍子走了进去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50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  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,烛光忽明忽暗,他吓得头昏脑胀,早忘了来时的路在哪里。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,一边还在呼喊:“来人啊,救命啊,救命啊。”
  可是哪有半个人应声,只有寂寞的回音在耳边回响。
  不知跑了多久,拐了多少个弯,他突然在一个房间停住了。
  是一间空房,但是好像刚有人住过的样子,东西还没有打扫干净。王子进跑得累了,惊吓之下,浑身虚软,一下坐在椅子上,想拿口茶水喝,却见桌上放着的一面铜镜,映照出自己的影子。
   不,应该说那不是自己的影子,自己的脸没有这般宽,眉毛也没有这般黑,那张脸,竟像极了今早死去的宝财。
  王子进急忙拿起镜子喊道:“宝财,宝财,你怎么了啊?”焦急中环顾了一下房间,这难道是宝财住过的客房。
  “宝财,你是有话来和我说吗?”,只见镜子里的宝财眼睛一斜,竟是望向桌子,王子进慢慢抬头看去,桌子上除了水壶,还有一个燃灭了蜡烛的烛台。
  
  烛台?蜡烛?刚刚在王生的房间也有蜡烛,但是所剩已不多。
  白天还在点着蜡烛,一直在燃着的蜡烛,灭了的蜡烛,每个人都有的蜡烛,是什么?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呼之欲出。
   突然“铛”的一声响打断他的思路,接着手中一震,竟是一把折扇,不知从何处出来的,击到铜镜上面,那镜子应声落地。
   周围像是瞬间明朗了起来,镜子里也没有了宝财的脸孔。
  
  “客官,客官你跑到哪里去了啊,我找得你好苦啊。”一把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是刚刚带路的小厮,正拿着一个大红的灯笼在门外等候。
  “客官要住店吗,现在天色已晚了?”
  “不不不,”王子进摆摆手,“劳烦你引路,我要出去。”只觉得浑身冷汗,双腿虚弱无力。
  
  此时客栈的大门外,已是夜色阑珊,一个人白衣胜雪,长身而立,正在清冷的夜风中含笑看他,却是绯绡。
  “绯绡啊,我差一点就有去无回,你怎么这等时分才来啊?”王子进如见救星,急忙朝他跑去。
  “来了就好,不在早晚。”
  “咦,折扇呢,你的折扇呢,莫不是忘了带吧?”
  绯绡笑道:“刚刚扔进去救你了啊,要不是那把扇子,你就真是有去无回了。”
  “在下真是佩服啊,你是怎么扔的竟如此精准啊?”王子进一边说一边回头目测客栈到大门的距离,面现羡艳之色。
  绯绡一时失笑,不知他是否装疯卖傻。
  
  两人说笑着,渐行渐远,身后的鸿福客栈,烛光冲天,灯火辉煌,夜色中宛若一把妖火,点燃了天际,引诱着无数的飞蛾,投身其中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51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  3、“那个鸿福客栈真是很邪门,其实你的扇子要是晚到一刻,我可能就会跟宝财问出原委了。”王子进回去以后不无遗憾的说。
   那边绯绡又在吃鸡了,“你以为真的能得到答案吗?人已经死了,那顶多是他临死前留下的一缕怨气,大概死的时候那镜子就在他旁边吧。”
   “啊,此话当真?”王子进又觉得头皮发麻,“那为什么我会看到宝财呢,而且他在镜子里还会动!”
   “因为你当时所处境地已离鬼门关不远了,所以生死的界限变得模糊,只一步间,就可跨越生死,你若真的能听到他说的话,问出原委,怕是你也没有命回来了。”
   “莫要吓我啊,君子无妄言,是真的假的啊?”王子进突然觉得背后冷风不断,宝财和王生那青白而恐惧的脸,又开始在他面前浮现。
   “咚”、“咚”、“咚”,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又吓了王子进一跳,他刚要出口指责,那边绯绡就一声欢呼:“我追加的鸡送到了!”
  
   一夜王子进辗转无眠,白日的经历让他无法安心入梦。好不容易在天色泛白的时候会了会儿周公,就被绯绡残忍的摇醒。
   “子进,今日有好多事要做,快快起来了!”绯绡那晶亮狡黠的眼睛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。
   “反正与功名无缘了,睡到日上三竿也无妨啊……”王子进倒头就要再睡回去。
   “先去鸿福客栈投宿,到时再睡不迟!”一听到鸿福客栈几个字,王子进马上一翻身就坐了起来。
   “你说什么,鸿福客栈,你要去那里投宿?”王子进惊道。
   “不是我啊,是你,我的妖气太重,定会被人发现。”
   “妖气,哪里来的妖气,从何得知啊?”王子进急忙伸着鼻子向周围闻了闻。
   “唉……”绯绡无奈的摇了摇头,“所以说你没有趋吉避凶的直觉,你看道然,早早地就和咱们告别了,定是有了不妙的预感!”
   “不说这个,今日你要睡在鸿福客栈,还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。”绯绡嘴边带出一丝微笑,“那个妖孽,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,也想好了应付的法子,成败在此一举……”
   “先不说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妖怪是什么变的,可是让我又睡在鸿福客栈,又让我去准备东西,分身乏术,怎么可能同时做这两件事啊?”王子进听了不禁怨声连天。
   “能,放心,你一定可以的……”绯绡说着,眼里又闪出狡猾的笑意。
  
  当日王子进真去投宿了,客栈与平日并无分别,白日里他谨记着绯绡的吩咐,没有到处乱闯。
  望着雕花的床沿,松软的被褥,昨日发生的一切,恍若隔世。
   太阳渐渐西沉,王子进的心也渐渐缩紧,该来的就要来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51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   4、暮色四合,霞光敛艳,随着天色的慢慢变暗,王子进竟能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哭声。
  今天不知为什么,他的感觉格外的敏锐,那声音由细变强,后来竟是还夹杂着幽怨的叹息声,等到夜色深沉,竟是能听到许多人在啜泣,还能听到人求救的声音。
  宛如流水,缠绵不绝。
  
  王子进慌忙站起来,满屋子找声音的出处,但是房间里除了家具,哪里还有第二个人?
  但是那纷乱的哭声,竟是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耳膜。他的心也因恐惧而狂跳着。
   “你们都住嘴,不要说了,都赶快把嘴闭上!!!”他近乎疯狂的捂着耳朵大声喊着,可是周围依旧嘈杂不堪!
  
   “客官、客官,掌灯的时分到了。”一个稚嫩的童声传到他的耳中,却是昨天那个带路的小厮,此时正提着一个大红灯笼站在房门外。
   那些声音也在瞬间平息了下来,王子进一头的冷汗,对他说:“你进来吧……”
  那小厮得到允许后,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烛,一只黄纸做的纸捻,又拿出火折,开始帮王子进掌灯。
  也许点了灯,就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了吧?
  
  王子进盯着那蜡烛发呆,昨日镜子中宝财的眼光是望向蜡烛,王生的房里也有未燃尽的蜡烛。
  红烛似血,隐隐中透着杀气,让他看了心中害怕,但是那恐怖的声音,他却不想再听到了。
  到底是点还是不点?
   正踌躇间,只听“嗒”的一声,那小厮已经打着了火折,用那如豆火光点着了黄纸捻。
   那纸捻甫一点着,王子进便觉得一阵香气扑鼻,似兰非兰,似麝非麝,倒像是庙里香火的味道,同时脑中一阵眩晕。
   他心中暗叫不好,忙去阻止那小厮:“莫要,莫要掌灯……”但为时已晚,那小厮已将纸捻靠近烛头,拦也拦不住了。
   但见那烛头的火光燃了起来,摇晃了几下,委顿熄灭,那小厮“咦”了一声,又点了一次,王子进也不怕了,凑过头看热闹。
   又试了几次,还是点不着,直到烧尽了那三寸来长的黄纸。那小厮突然间很是不快,恶狠狠道:“你等着,我马上去再拿一根回来。”
  急忙又提着灯笼走了。
   只留下王子进一人坐在黑暗中纳闷,“不就是蜡烛受潮了吗,至于这么生气吗?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51:46 | 显示全部楼层
   鸿福客栈的大门紧闭,只余下两个巨大红灯,兀自招摇在夜风中。个个客房都点着蜡烛,却是将布满亭台假山的院子,照得宛如白昼。
   走廊里空无一人,摇曳的烛光,将木质的地板晃出惨白的颜色。只见每个门缝里都飘出一缕细黑的烛烟,飘飘渺渺,如百川归海一般,直往一个房间去了。
  “嗡嗡嗡”,一只蚊虫在静谧的回廊里抖着翅膀,尾随着烛烟,一直跟到那个房间,从门缝里爬了进去。
  那房中的榻上端坐着一个人,正在闭着眼睛吞云吐雾,将烟气吸入口鼻,又吐将出来,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,正是鸿福客栈的掌柜。
   那掌柜的脸上尽是一副享受的样子,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双眼一睁,接着是“嘶啦”一阵衣物撕裂的声音,竟凭空从背后长出一双触角来,一下就将那只窥视的蚊虫钉死在门上,喝道:“什么人来了?”
  “呵呵呵,你这个老东西的感觉还怪敏锐的吗?”话音未落,只见一个人摇着折扇推门而入,白衣如雪,一张俊脸上挂着笑闹的表情,却是绯绡。
  
  掌柜的脸上竟突地长出一双黑黝黝的复眼,一下占了大半边脸,看了他一眼:“原来是同道中人啊,有何贵干?”
  “唉呀呀,我说你啊,修行了这么久,怎么还是一副丑陋的样子啊?真是难看死了。”
  绯绡急忙拿扇子挡住脸,似是不忍目睹。
   “我道行尚浅,必须要变回原型才能使用灵力,人身的话就有些力不从心。”
  掌柜的说着又背上长了几条腿,身上还长出了厚厚的一层黑毛,一时之间布帛撕裂声不绝于耳,转眼就是一只庞大的蜘蛛立在地上,足足占了整个房间,头上两条半人长的触须在不停的晃动。
   “你也真是,那还穿着许多劳什子干什么啊?听得让人难过。”绯绡双手按着耳朵抱怨。
   “直说你来干什么吧?”那蜘蛛问道。
  “我是来劝你弃暗投明的啊,你在这里吃了许多人的生气修炼,终会遭天遣的,赶快到山里去吧。”绯绡摇着折扇仰望着那蜘蛛笑道,似乎并不害怕这庞然大物。
  “山里哪里来的这许多生气啊,那天地灵气实在是太难收集,而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,干吗来坏我的好事?”
  那蜘蛛说着,竟在腹部吐出了许多乳白色粘稠的丝来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4:54:36 | 显示全部楼层
  5、王子进一人坐在黑暗中,只觉心中忐忑不安,那小厮去了很久,竟不见回来。而这黑暗似乎越来越重,直要将他湮没了。
  哪知正害怕间,忽听窗外有些响动,忙回头一看,不由一惊,只见月亮照在雕花的窗沿上,投射出一个人影。
   那人影被惨白的月光无限放大,模糊不清,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书生的侧影,王子进只觉得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,也不知这是人是鬼。
  脑中跟着灵光一闪:宝财?莫不是又是宝财回来提醒自己了?
  “宝财?可是你回来助我?”想到这里他急忙叫道。
   可是那个人影听到他的呼唤,竟如鬼魅般,在窗口一闪就不见了。
   难道不是宝财?他想到此节,吓得咽了口口水,壮着胆子走了过去,颤抖着伸出手推开窗子。
   只见窗外月朗风清,树影婆娑,外面是鸿福客栈后面的一片树林,在月色中铺展出一副的静谧景象,哪有半点人迹?
  或许只是自己眼花,王子进见状松了口气,被窗外的冷风一吹,吓出的汗也散了大半。
   他伸手就要拉上窗户,却觉触手滑腻,湿湿凉凉,似乎有水一样的东西沾在窗沿上。
   明朗的月光下,只见半个手掌上都沾了一片紫黑色的液体,在夜色中并看不分明。
  这是什么?难道是血?
  他连忙颤抖着把手凑到鼻翼上闻了一下,哪知一股煤油的刺鼻气味立刻嚣张跋扈的冲入他的脑腔。
   那味道霸道刺鼻,呛得王子进打了两个喷嚏,这一下大出他所料,心中不禁暗自咒骂,这客栈也未免太过奢侈,煤油也不入库好好保管,怎生到处乱撒?
  
  可是方才那人影又是谁的?如果是幻觉,自己这满手的煤油又当如何解释?还有那燃了又灭,永远点不着的蜡烛。
  王子进一时迷惑,只觉自己似乎掉入了层层的蛛网,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。
  
  正在此时,只听身后的房门“咯吱”一声被推开了,一人提着红色灯笼站在门外,等他指令,正是那掌灯的小厮。
  “客官,久等了吧?我这就把灯帮您点上。”
   王子进此时见了他似见了救星,连忙招手叫他进来,“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回来?吓煞我!”
   小厮连忙走进房中,将手中灯笼放下,又从怀里掏出了与方才一样的物事,开始点灯。在那黄纸捻的飘忽火光的照映下,两人皆是脸孔青白,面色凝重。
  但见那蜡烛点完又熄,再点再熄,反复几次,终于一根黄纸捻又燃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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